「燃晚」｜几年不见这么垃了？（中）
今天没有失眠，刚躺下十分钟就已经有了困意，如果没有被电话吵醒的话，今天晚上一定会做个好梦
“楚医生，您快来，墨先生他——”
“他——咳咳……他怎么了？”有起床气的楚晚宁被打扰清梦，自然没什么好语气
“病人现在情绪很暴躁，一直在叫您——要求见您……”
“啧——半个小时”楚晚宁烦躁的摁开了房间的灯“必要的时候准备镇静针”
“可是现在……谁都靠近不了他——”
“马上就到”
凌晨三点的大马路空空荡荡，楚晚宁开车开得一路顺畅，急急忙忙赶到墨燃的病房，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真的是乱七八糟，房间里几乎没什么是好的，椅子缺了条腿，桌子断了边，床头柜竟然被整个丢到了门口死死堵住了路
他听见男人的怒吼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放我出去！」
「楚晚宁！让楚晚宁来见我！！」
「滚，都离老子远一点！」
「楚晚宁！滚出来见我！！」
当真是疯了，他不禁扶了扶额，敲了敲病房的门，看着里面像个疯子一样乱砸乱骂的男人“墨微雨”
“滚出去！！！”迎面飞来黑影，快到甚至他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额角处便是一阵剧痛
“楚医生！”旁边的护士看清楚了地上沾着血的烟灰缸
“……我没事”楚晚宁脚下一个趔趄，扶了扶墙，刚刚那玩意砸的他眼前发黑，感觉有东西从额角流下来，湿湿的，带着腥
混沌中的墨微雨，听见护士慌乱的惊呼，听见了他熟悉，抵死渴望的声音在唤他，恍惚间被一抹红晃了眼
他看清了
看见了扶着墙的楚晚宁，面上染着红，瞬间傻了眼，呆愣在原地，明明手上还残留着投掷过猛的麻劲
“墨微雨！”他在喊
“楚晚宁……晚宁……！”墨微雨喃喃着，一时间不敢上前去看他的伤势
“听话，过来”楚晚宁朝他伸出了手，安抚着他情绪“你手受伤了，我帮你”
“楚晚宁……”嘴里反反复复只剩下这个名字，他一点点朝他挪近脚步，也慢慢看清了他额角处的狰狞伤口“是我……？是我伤了你？”
“跟你没有关系，听话，你过来”
“是我扔的……怎么会没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墨燃止住了步，摇着头后退，退至窗边
“你别冲动！”楚晚宁跨过支离破碎的床头柜“到我这来，墨燃，墨微雨？燃儿……”
最后一个称呼让墨燃整个人怔了怔
楚晚宁趁着机会慢慢靠近，抱住呆滞的，无神的男人“我们走，去包扎”
“疼不疼”他听见男人低哑的声音，发着颤
“我没事”楚晚宁抬头去看他“你听话些，我让人给你包扎”
“……嗯”他红了眼睛，心疼地将头埋进楚晚宁颈间“对不起……晚宁……对不起”
“傻”楚晚宁这才松了口气，示意医护人员进来
给墨燃换了一间房，可那人死皮赖脸拉着他不肯让他离开
“你留下……陪陪我……”墨燃死死拽着他的手，心疼地蹭着他手背
“墨燃，你松开……墨燃！”楚晚宁实在无法忽视旁边护士要咧到耳边的嘴角
“楚晚宁，不许你走……不许你……跟那个玩意在一起…”墨燃不肯松，得寸进尺将人搂进怀里“你听到了没有！”
“咳咳……你们先出去……病人需要休息”楚晚宁知道自己的借口拙劣得很，但他也没法子，只能赶紧让这些人离开
几个护士医生恋恋不舍地离开，难得能看到楚主任的桃花
病房里只剩他们二人
“晚宁……晚宁……别走”墨燃凑上去，去吻他的脖颈，下颚，又不知足地啄了啄他唇边
“滚……撒开，墨微雨！”
“晚宁，我想你”
推他的手突然僵住了， 楚晚宁看着他不说话了
“五年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墨燃搂着他肩膀，抵着他额头“晚宁……现在还喜欢我吗”
“你怕不是疯了……”楚晚宁合上眼“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怎么可能？我做什么了”
“你自己清楚”
墨燃傻傻地松开，看着楚晚宁垂下的眼，突然觉得他眼睫毛好长
“不是……我们那天晚上吵了架，我去薛蒙那打了一晚上游戏，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你的分手消息”
“你还不肯说实话？”
“我……我承认我去酒吧喝了点酒，但是我喝了一杯就走了，薛蒙跟我一块去的，师明净那个家伙也在，你……”
“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松开我”
“我什么都没干过，意识很清醒，我只是……”
“！撒开混蛋！”
“好好好我松开，你别生我气，别不见我，求你……”
“那条项链呢”
“什么？”
“那条龙血晶项链”
“啊……那个……”
“说”
“就是那天晚上，去酒吧之前，不见了的，但我真的没有故意扔掉！”
“什么叫，不见了？”楚晚宁意识到不对劲，追问
“就是，去酒吧之前，我跟薛蒙，师明净先碰了面，摔了一跤……喝酒的时候就没摸到了，没什么兴致，喝了一杯就带薛蒙走了，薛蒙滴酒不沾你也是知道的……他可以作证！我什么都没干……”
“好了，不要再说了”
“晚宁，我们可不可以和好……？”
楚晚宁撇过脸，合上眼不去看他“我不喜欢你了，墨微雨”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墨微雨你是不是……”刚想骂他幼稚，楚晚宁一扭过头就被唇上覆上的柔软惊到
根本抵不过年轻人，墨燃发了狠去咬他，去抚慰他，一只手箍住他的手，另一只探到他衣内，顺着他精瘦的腰
唇齿交缠之间，他尝到了血腥味，楚晚宁挣扎不过，嘴角在混乱间流了血，喘着息，脑袋空了一片
“呼……”墨燃看着身下眼角带红含泪的楚晚宁，几乎是一瞬间有了反应，暗骂一声，想要再去吻他
“…滚！”
“那你给我解释清楚！”墨燃突然发了狠压着人，恶狠狠咬着他耳边“你跟师明净到底是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
“他有没有碰你？”
“够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袋里装着下流心思”楚晚宁挣脱开他的禁锢，推开他脑袋“我跟他没有关系”
“骗子，你天天跟他待在一起，你别告诉我这五年来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说了你也不信，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晚宁！”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害怕你不要我了”墨燃吻了吻他耳边“晚宁……我的，是我的才对……”
无可救药
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墨燃
楚晚宁的手在半空僵持了一会儿，自暴自弃地搭上他后背“你好好休息”
“我们一起”
“嗯”
墨燃埋进他颈窝，吻着那一片温热，轻轻啄着，含着水润的眼睛柔柔地望着他万般想要抚慰的人
“晚宁……别走…我不跟你吵架了……我错了，我认错，你别不要我”
“墨燃”
“嗯……”身上的人发出类似犬类的呜咽声
“没什么…睡吧”
“好”
早上护士小心翼翼推门查房，看见了床上相拥的两人，面红耳赤
楚晚宁依偎在他怀中，轻轻地呼吸着，而那个高大的男人将他整个人拢住，亲昵地贴着他额角
又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这当真是惊天大新闻了
等她巡完一圈回来的时候，墨燃已经醒了，护士一进房时就抬起了头，眼里的温柔还没消，那眼神看得小护士心慌
“嘘”他将手指抵在唇边，做了口型「晚点再来？」
小护士比了个OK示意明白，看向还在熟睡的楚晚宁，突然被他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吸引，上面覆着点点红痕
毛细血管破裂！是吻痕！不会错！
知道了更为惊骇的消息后，便麻溜地滚了
……
半个小时后楚晚宁才醒，一睁眼便是男人熟悉的气息，他轻哼着，应该是睡迷糊了，反而往墨燃怀里钻了钻
“再睡会？”头顶上传来声音
“？！”楚晚宁怔了怔，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倒是把墨燃吓了一跳
“别急，护士还没来查房”
“几点了……？”
“唔，大概九点多？”
“蠢货，查都查两回了”
“我也是刚醒…”
楚晚宁捂着额头，又看向那个男人，回忆起昨晚，或者说是凌晨，耳根子有些发红
“晚宁”
“做什么”楚晚宁语气硬邦邦地回应，下了床去找自己的鞋
“我想问你…不对，我只想告诉你”墨燃看着转来转去找鞋子的楚晚宁轻笑“我要追你了”
“你怕不是没睡醒，还是我昨晚说的不够明白”
“嗯”墨燃做出苦恼的神情，托着下巴“我得好好想点法子”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伤口，还疼吗”墨燃却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视线固定在了他额角的胶布
“……还行”
“伯父是不是没说错，我还真的…有问题……”墨燃发着颤回答
“你别…”
“另一个我，要是对你不好，就不要管他了”
“你记得吗？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的”
“昨晚，昨天你被师明净叫走后……我就…很烦”
“正雍跟我提过，几年前你好像……有段时间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记得吗？说说看？”
“……”墨燃垂眸，不言语
“墨燃？”
“五年前，你走后”
“什么…？”
“原来那段时间，伯父都看出来了啊，但我也没跟他说实话，权当是考试压力大”
“你……？”
“对不起，我没有考上A大”墨燃笑得勉强“明明约定好了的，要当你的学弟，那年就差七分”
楚晚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停下了收拾衣领的手，就这么看着他
“我没遵守承诺，之后也没脸去找你了”
“你还年轻，不要后悔你的选择”楚晚宁轻轻地留下一句，离开了房间
“自然不会”
楚晚宁没有直接拒绝，还有戏！
……
回了自己办公室，一路上听见护士们对着自己窃窃私语，还个个面红耳赤，羞得不行，实在忍不了了
“我有什么问题吗”他忍不住问出了声
“楚……楚主任，你看看”护士拿出自己的小镜子递到他面前，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自己脖颈处
不好的预感
楚晚宁一看，好家伙，三四块红痕，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不好意思，失陪了”
楚晚宁恼羞成怒，气愤地转了个身，直奔刚刚出来的病房“墨微雨！！！”
“怎么了？”始作俑者还装着傻，仰着脸看他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简直荒唐！”楚晚宁指着自己脖颈
“唔，这个啊……”
“几年不见，倒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这样他们不就都知道晚宁是我的了？”男人得逞般的嬉笑
“你…！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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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今天也给楚主任送饭来啦？”
墨微雨，靠着一张甜嘴，哄遍护士姐姐妹妹医生哥哥弟弟，获得了在医院里到处乱窜的自由权，最重要的是他病状轻，自从那个晚上爆发后就没什么异常
“是啊，我看今天食堂的蟹粉狮子头卖相好，打了几个来，还有限量的荷花酥，分你一个，你放我进去看看楚医生呗”
“诶？新推出的那个限量的吗？！我早上七点多去买都已经没了”
“是啊我排了两个小时呢，住院部的爷爷奶奶们起的又早，还老喜欢吃甜的，对了那个南宫爷爷今天买了好几块，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姐姐你还因为他血糖高烦心着呢”
“你看清是柳大爷还是絮大爷了吗？”
“自然是那个大的啦，絮爷爷天天跟罗爷爷吵着要吃橘子，自然是不爱吃荷花酥的”
“我等会查房的时候去套套话，谢谢你的荷花酥，楚主任就在里面，进去吧，不要打扰他工作哦”
“我当然知道，谢啦”墨燃目的达成，笑着窜进了楚晚宁的办公室
“报告放茶几上就好”
墨燃领着一袋子饭菜盒，一进门就听到楚晚宁这么说着
“敬业的楚主任，该吃饭了”
楚晚宁抬眸，看清来人愣了愣，皱眉“怎么来了？”
“到饭点啦，就知道楚主任你还忙着呢，打了几个菜，吃些先吧？”
“等等，我还没——” .
“听话啦，来吧”墨燃收拾了他的文件放到一边，放上了自己的塑料袋
刚想摆摆成熟威严再训斥他两句，可闻到香味就说不出口了，他确实是饿了的“蟹粉狮子头？”
“是啊，你爱吃的”
“嗯，莲藕排骨汤？”
“是啊，我特地让阿姨多打了两块排骨”墨燃一一摆了出来，拿出饭盒和一次性筷勺，掰开木筷，甚至没忘记刮去顶部的木屑，弄好后递给他“吃吧”
“墨燃，你变了好多”
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毛脚的少年了，这五年好像让他变得更成熟了些
“是吗？”这话却让墨燃有些慌张“那——那你喜欢吗？”
楚晚宁看了看他，夹起狮子头扔到他碗里，嘴硬道“不讨厌”
“嗯！”墨燃看着碗里那个可爱的狮子头，笑出声
“别傻笑了，快吃”
“知道知道”
食堂的饭，草坪的花，还时时刻刻惦记着食堂新出的甜品，这些都被墨燃送了个遍
“诶诶你说楚主任到底会不会松口啊”
“墨弟弟每天这么送，我都心动了，怎么咱们楚主任还不表态呢”
“照我说，楚主任答应只是时间问题，你看看以往哪有个什么人能往他办公室里跑不被赶出来的”说话的是资历深的护士长，以往几年，也不是没见过几个痴情种子，天天找着借口变着法子往他办公室窜，不照样还是被赶出来了？
“嘿嘿，那就借几位姐姐吉言啦”墨燃笑嘻嘻地插了一嘴
谈八卦被正主之一听见是很尴尬，但好在是墨燃，也没讲什么坏话，索性拉他一起“我看你是真的痴情，才肯告诉你的，咱们楚主任啊，嘴硬心软，上次你带来的那花，楚主任放花瓶里养得可宝贝了”
“真的吗？我都没在办公室里看到，还以为被他丢了，难过好久——”
“嗐别瞎想，我亲眼看见楚主任花了一整个午休修剪好搁花瓶里养着呢，那天下班就看见他搬回家了”
“真的吗，谢谢姐姐”墨燃笑得甜，酒窝深深，像盛了蜜糖
“不谢不谢，小墨你要加油啊”
“那是自然！几位姐姐也帮我多说说好话”
“好的好的哈哈哈”
——
观察过一段时间，墨燃出院了，毕竟他的另一个人格似乎被他掌控的很好，没有什么异常
墨微雨本人呢自然不是很愿意出院，但楚晚宁本着既然没事就不要浪费医疗资源的原则，将人的出院手续办的明明白白
几个护士离别之际哭的稀里哗啦的，楚晚宁看得眉头直抽，还真没见过以前哪个病人出院能感动到这个程度的
“哎呀没事啦，我以后还会常来的”墨燃手忙脚乱地安慰着人
“蠢货，你以为医院是什么好地方，还常来？你怕不是没睡醒？”楚晚宁抱手呵斥道“快回去，不上班了？”
“薛蒙那小子会管好的，我明天给你送饭吧，想吃什么？”
“用不着你送，我有手有脚”楚晚宁冷哼一声“滚吧，我忙着”
“得令”墨燃笑着敬礼，推着行李箱离开了，在医院门口还不忘给楚晚宁挥手
——
“你现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楚晚宁看着将饭一一拿出来的男人，家庭煮夫般掏出了筷子和勺子“很闲吗？”
“唔，跟薛蒙那小子，合资开了家小公司，也算是个小老板，这段日子我不在，倒是麻烦那小子了”
“不要掉以轻心”楚晚宁在吃别人做的饭的同时不忘告诫人两句
“多谢指导”
之后墨燃也是隔三差五地来送菜，有时候也会在办公室里陪他坐上一两小时，聊聊天喝喝茶
不知不觉，楚晚宁又看见了当年那个托着腮看着自己的单纯少年
“晚宁怎么了？”正帮忙插着花的墨燃发现楚晚宁正盯着自己呆呆地看，嘴快犯了个贱“喜欢上我了吗？”
“墨燃——”
感觉到下一秒他会回答什么，无论是哪种答案，墨燃此时此刻都不敢听，于是他连忙打哈哈混了个过去
“哈哈哈开个玩笑，今天晚上要我接你下班吗？”
“不用，晚上有个聚会”
“聚会？晚宁竟然也会参加聚会？”
“院长组织的团建，推不掉了”
“哪家酒店，我去接你？”
“没必要，我不喝酒，结束我自己回家就好”
“记得早点回家，到家给我发消息”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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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想写个短篇的，怎么越写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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